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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 我真是個混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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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 我真是個混蛋!

江玖回去後,周鳶又忙起來了。

幫家裏接待游客,忙不完的事情。

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去年,晚上吃完飯她偶爾會躲在停車場接電話。

只不過,一年的時間她身邊已換了人。

裴鄴在電話裏警告她:“別跟陌生人隨便搭話啊。”

他這句話,也讓周鳶想起了去年的自己,傻不楞登的樣子,被賣了還在給人乖乖數錢。

周鳶說:“別人沒你那麽不講道理,也沒你那麽壞。”

裴鄴“嘖”了一聲,笑著說:“怎麽能說是我不講道理呢,我看上個姑娘還不能追了?”

周鳶忍不住腹誹:你那是追嗎?

轉頭,裴鄴又說:“不過,要是重來一次,我指定不會那麽幹了。”

鬼話連篇,無論重來多少次,周鳶都覺得他還是會做一個壞男人。

開學前,姑姑去理發店燙頭發,拉著周鳶也一塊去了。

都說高考完的女孩子都有自己的三件套,必不可少的一項就是弄頭發。

周鳶高中畢業後一件都沒搞,大二了,反而染了個灰色的頭發。

她本來想染個不太顯眼的發色,是姑姑和理發師雙雙勸她說,奶茶灰是當下最流行的發色,她皮膚白肯定好看。

姑姑比年輕人都要時髦,說:“就染這個,女孩子不能太標新立異,但是也要特別一點。”

最後周鳶聽姑姑的建議,頂了一頭叫奶茶灰色的頭發去了北京。

裴鄴去接她的時候都沒認出來,就覺得怎麽一個姑娘直奔他過來了。

心想,你可別害我,結果一打量才發現是他家的姑娘。

周鳶保守的將頭發在腦袋隨意團了一團,一張標準的鵝蛋小臉,尖下巴,但跟那種標準模版刻出來的不一樣,原生的有點肉感。

唇紅齒白、臉上幹幹凈凈,細t胳膊細腿挺著背走到他面前問:“你沒認出我?”

裴鄴楞了一下,嘴角牽著一抹笑含糊說:“昂。”

然後才問:“怎麽染頭發了?”

周鳶說:“想染就染了。”

裴鄴認真地看著她,評價:“更像個學壞的小姑娘了。”

他那天本來是有事的,知道她來了,先趕來接她了。

車鑰匙扔給周鳶說:“你在,我今兒喝點酒。”

周鳶聽到這句話也不知道在不滿什麽,說:“你真拿我當你的司機使了?”

裴鄴笑著說:“不樂意?”

周鳶沒說話。

她開車的技術水平比剛拿下駕照的時候好太多了,連裴鄴都驚訝:“怎麽突然這麽熟練?”

周鳶說:“開家裏的車練出來的。”

李茂知道她考下駕照後,經常指使她讓她開車拉東西送東西,慢慢就練出來了。

裴鄴故意輕佻地逗她:“怎麽我讓你練你就磨磨唧唧的。”

周鳶目視前方,她現在哪怕旁邊坐了一只嘰嘰喳喳的烏鴉也能專心開車了。

周鳶說:“你的車比我都金貴,我能不磨磨唧唧嗎?”

裴鄴難得正經:“身外之物而已。不能為你所用,還要它幹嘛。”

他應的局是商業局,周鳶不想參加,打算找個咖啡店等他。

裴鄴不答應,先是強硬的牽著她手說:“長得這麽漂亮還怕見人?”

接著又揉了揉她腦袋,嫌棄地說:“醜死了。”

酒店門的反光鏡面,周鳶照了照,白色的娃娃領襯衣和短裙,紮著頭發更顯小了。

所以,她幹脆把發圈扯了下來。

那天吃飯的人加她一共五個人,都還挺年輕的,裴鄴介紹了一圈,有游戲公司的出品方還有一個網絡平臺老總,還有一個娛樂公司老總。

聽他們的對話,裴鄴似乎要進軍傳媒行業,做直播平臺,和投資娛樂產業。

後來大家再回談二零一六年,都說二零一六年是直播元年,互聯網行業蓬勃發展,直播平臺接連湧現,很多人也有了一夜暴富的機會。

像他們這些手握資本的人,自然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,政策方面稍有點風吹草動,就知道錢該往哪扔了。

顯然這三個人只是裴鄴商業上的合作夥伴,跟他那些狐朋狗友不一樣,一口一個裴總很客氣。

“都說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比你有錢的還比你努力,這話真是說得一點都沒錯。”

裴鄴也知道這都是些阿諛奉承的話,他自我調侃:“不努力不行啊,不努力就得回家繼承家產,當敗家子了。”

周鳶在這場飯局裏,也不算背景板,剛開始裴鄴介紹她是學法律的時候說:“我等著她畢業給我當法律顧問。”

周鳶很給面子地微笑,語氣溫溫柔柔地說:“那你年薪要給的多一點。”

裴鄴的手在她後腦勺輕輕一拍,眼神溫柔細膩笑著說:“出息。”

周鳶多少能意識到他來這一出的目的,也很領情。

她主動降低存在感,專註地聽他們說話,偶爾動筷吃點東西。

裴鄴這句不努力只能回家當敗家子了,讓周鳶想起了江玖說得那些話,不禁轉頭看了他一眼。

裴鄴很敏銳地察覺,轉頭挑了挑眉問:“怎麽?”

周鳶搖頭,耳朵突然有些發燙說:“沒事。”

從包廂裏出來,裴鄴迎面撞上了兩個認識的人,其中一人穿黑色西裝,頭發梳的油光鋥亮 , 單眼皮、眼神飄忽不定,鼻梁很高的鷹鉤鼻、下巴還留了一點小胡子,動作誇張地說:“裴鄴,好久不見了。”

直接叫的大名。

裴鄴淡聲說:“好久不見。”語氣有點有氣無力的敷衍。

裴鄴這個人,只要你別招惹他,他一般很少待人這麽不冷不淡。

周鳶認出了另一個人,姓包,是去年過新年,她和裴鄴去的那家酒店的老板。

顯然包新翰也認出了她,笑呵呵地說:“好久不見了.......嫂子。”

他的表情有些好笑,明顯是想不起來她的名字了,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個客氣的稱呼。

周鳶打了個招呼說:“你好。”

那個單眼皮鷹鉤鼻的男人視線自然地落在她身上,在裴鄴和她身上左右跳幾下說:“這麽快就走了?好久沒見了,一塊喝點兒。”

話是對裴鄴說的,可目光註視的卻是周鳶。

裴鄴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生冷:“改天吧。”

那人也沒強留,微微頷首,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用下巴朝周鳶一指:“這誰啊?”

笑容有些猥瑣,尤其下巴還留著一小撮胡子,形象就像是周鳶小時候看過的抗日劇裏的太君。

而且那個神態,就好像她是個完全不被人放在眼裏的物件。

說周鳶一個小姑娘慫也好,說她審時度勢也罷。

她站在裴鄴身邊沒有說話,不過她心裏的小本本已經把他埋在地底下的八輩祖宗都問候過了。

他們堵在走廊,裴鄴往前走了兩步,他又恢覆了往日那副輕浮不羈的面孔,答非所問:“幾年沒見,聽說你爸把你關澳洲了,還找人看著,真的假的?”

裴鄴浪蕩地笑了幾聲說:“老爺子發這麽大火,肯定是你幹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兒了吧?要我說,你爸還是太心軟了。”

那人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。

裴鄴說:“不聊了,今兒得陪我媳婦,改天再聚。”

說完,裴鄴就牽著周鳶走了。

回去的路上,周鳶明顯感覺他情緒不高。

到了家,他只是把她抱在懷裏一瞬不瞬地盯著看,什麽都不言語。

周鳶覺得他喝多了,勸他:“你去睡吧。”

裴鄴順桿爬:“那你陪我。”

周鳶點了點頭。

夏天,天剛黑的時候帶著一層霧蒙蒙的亮光,遮光窗簾沒全拉月光顯得格外柔和溫馨。

裴鄴用手指刮了刮她鼻尖,突然說:“周鳶,我真是個混蛋。”

周鳶以為他又要為自己做不正經的事打一個開場白,跟著接話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裴鄴笑了笑,聲音清雅說:“以後我要是有女兒,她遇上了我這樣的混蛋,我一定把那人腿敲斷。”

周鳶擡眸看他,發現他表情挺認真的。

她沒說話,裴鄴繼續說:“剛才我們碰到的那人,他被他爸關在澳洲三年多,吃穿不愁就是沒自由,不能出門,不能見人。就算他偷偷跑出去了,他爸還是能憑定位找到他,抓到一次,折磨他一次,然後延長他沒有自由的時間,你覺得像什麽?”

周鳶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坐牢。”

裴鄴問:“你知道為什麽嗎?”

周鳶搖頭。

裴鄴平靜地說:“因為,他把他爸的女人睡了。”

“啊?”周鳶下意識瞪大眼睛。

裴鄴被她一驚一乍的表情逗笑,安撫地拍拍她的背補充:“當然,不是他親媽,他親媽早走了。是他爸的第二個老婆,年齡比他還小幾歲,長得挺漂亮的,他爸寶貝的不行。”

“真是畜生。”周鳶說。

“還沒完呢。”裴鄴很損地笑出聲說:“他這小媽跟了他爸兩年都沒孩子,結果隔年生了個兒子。”

周鳶下意識問:“那孩子叫他叫什麽?”

裴鄴揉捏她鼻子:“還能叫什麽?叫哥唄。”

周鳶沒問是真哥還是假哥,真真假假總之這事兒都挺惡心的。

裴鄴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,把她往懷裏按了按。

他身上是淡淡的沐浴香味混著淡淡的酒味,覆雜的氣息,就好像裴鄴這個人一樣,一半惡劣一半清雅。

裴鄴說:“看見他,我突然覺得我也挺不是個東西。沒怎麽好好追你,還把你帶壞了。”

周鳶剛開始沒說話,過了一會兒,才從他懷裏退出來。

她仰頭看他,然後沒頭沒尾地說:“我一直覺得你像一種東西。”

這是拐著彎的罵他不是人?

“......什麽?”裴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。

“酒。”周鳶說。

裴鄴似乎覺得她這個比喻還挺有意思的,笑著問:“白酒?啤酒?葡萄酒?”

周鳶脫口說:“白酒吧。”

“什麽白酒?”他還要刨根問底。

周鳶只能硬著頭皮想:“茅臺吧。”

他挑了挑眉,繼續追問:“為什麽?”

哪有這樣的,周鳶被問煩了,言簡意賅:“貴!香!”

裴鄴笑得肩膀抖動,不正經地戲謔:“你喝過?”

周鳶說:“沒吃過豬肉,還沒見過豬跑嗎?我看你們今天喝得挺香的。”

裴鄴還在笑,笑得不懷好意:“那我現在餵你嘗嘗。”

周鳶以為他是真要讓她嘗酒,認真地說:“我都洗漱了,改天吧。”

裴鄴手開始不老實:“別改天啊,滿漢全席都上了哪有不喝酒的道理,而且適度飲酒還有美容養顏的功效。”

周鳶意識到不對勁,已經晚了。

裴鄴在她臉上蹭了蹭,嗓音沈啞:“寶寶,你才是酒,我沒喝就已經醉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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